本學年崇基退宿回收的成效遠勝去年,合作伙伴「流水山城」(下稱流水)貢獻良多,不過這只是她們的行動之一。今期請來兩位「流水山城」核心拍檔,同為崇基社會工作系三年級的蘇珈文和傅嘉雯與讀者分享,看看崇基的退宿回收,甚至整個中大,如何因為她們變得有點不一樣。
(P/ 蘇珈文Peace C/ 傅嘉雯Carman)
問:你們是怎樣認識流水山城?為何加入?
C:我是二三/二四學年流水山城創辦時加入的成員。記得一次流水創辦人正為競選崇基學生會代表會(下稱崇代)拉票,我出於好奇與對方攀談,結果他提到流水,並邀請我參與共煮,故我一度以為這是飯聚社團。後來發現流水是推廣「社區營造」的團體,而共煮則是一種方式,通過共同預備晚餐、一起進餐和聊天,凝聚理念相近的同學,思考如何改善中大社區,退宿回收正是當時的構思,這與我的環保信念十分契合,促使我加入流水至今。
P:我並非流水山城創始成員,但我身邊圈子多是學生會和社工系中人,流水山城的核心人員多來自這些團體。我認為他們的計劃非常有意義,有見後繼無人,便於本學年加入。流水山城的定位是學生自發和社區營造,意願美好,再加上其規模和運作橫跨全校,我認為它有潛力為崇基和中大做更多事,故希望參與其發展。
問:流水山城與一般學生團體有何不同?
C:流水並非註冊學生團體,定位是「體制外」,一個跨越院系和各種身份,由同學自發行動的群體。大學生的校內身份,很容易被「某個系」或「某支莊」等制度框架規限,流水則沒有這種限制,大家可以有各自關注的議題,也可以聆聽和接納其他觀點,為真正溝通創造條件。這也算是體現社工價值的方式——既然每個人都不一樣,應怎樣共存?
P:流水的理念是不設邊界,參加者可像水般流動,自由來去,不必視流水為體制。我和Carman一直研究女性主義,而女性主義十分重視平等和個體關懷,也許受此影響,我們也希望流水能照顧「每顆水滴」的需要,平等看待每個人。比如我們的內部會議,會設有Check-in和Check-out時段,讓與會者分享個人狀態,又或評估會議成效,同時關懷狀態欠佳與未有發言的人。這設計源於我們對一些社福機構的觀察:很多為他人謀福祉的人,卻身陷機械勞動,個人價值備受忽略,這是我們極力避免的。
問:能否分享流水山城今年再辦退宿回收的經驗?
C:去年流水山城首次舉行全中大退宿回收,目標在收集和整理宿生遺留的物品,在新學年供同學重用,減少廢物和不必要浪費。但由於流水沒有註冊,各書院對我們認識不多,故未能說服他人給我們固定場所存放物品。當時每隔兩周便要轉換儲物場地,遷移大量物品,影響人員參加意欲。
因此今年我們定下兩個目標,首先爭取固定存放場所,其次爭取學生助理薪酬。前者在消除頻繁搬運帶來的成本,後者則是一項堅持,因參加者為回收物品而勞動,其成果能惠及同學和中大環境,實為大學裡少數能產生實質結果的環保活動,理應獲得更多支持。
P:我們自今年三月起聯絡各書院。為爭取合作機會,我一方面向其他書院的學生會或學生代表打聽情況,另一方面亦爭取面見書院職員,希望憑藉經驗分享,使書院更加了解我們的工作。我和Carman都是崇基同學,故首先聯絡崇基磋商,幸而過程十分順利,學院不但提供助理薪酬,還提供眾志堂一樓房間存放物品,一舉排除我們去年面對的困難。「崇基經驗」亦使我們遊說其他書院的工作變得順利,更多書院支持我們的回收活動。不過崇基對流水山城的支持,依然是所有書院中最多。
流水山城舉行共煮活動(左)及在崇基進行退宿回收(右)。
問:你們認為流水山城的存在有何意義?
C:流水給我的意義,是一份感動。好幾次共煮結束時,我都在哭,因為大家都真誠地訴說其故事和追求。還記得曾有就讀能源與環境工程學的參加者,表示在系內無法找到熱衷環保的同學,結果幸運地在流水遇上;也有一位同學每場共煮都會來幫忙,是因為共煮讓她找到大學生活的意義。流水連繫了每個孤立的個體。
P:現今社會人際關係日益疏離,而流水山城提倡社區營造,意義在重建社區動員力,以及人與人之間的基本關係和互信。不過,流水沒有所謂「終極藍圖」,因社區營造的本意是容納任何可能性,在這層意義上,流水是一個永遠「探索中」、「待完成」的項目。另外,流水成員是自發服務中大社區,並非有了規章和資源才行動,這種由下而上的精神,是大學生的可貴之處。